三月与四月交替,大西北也正式步入了春季。
残雪已经缩成了斑驳的补丁,露出下面褐色的土地。那些被积雪压了一冬的芨芨草,已经从土里探出头来,叶片上还沾着冰晶,在阳光下闪着点点星亮。
野杏花也是急性子,不等叶子长全,就把花骨朵儿缀满枝头,粉白的花瓣被风一吹,就飘飘洒洒落下,形成了独特的风景。
大西北的春天和民风一样,从来都不是温柔的,但每一粒破土的种子,每一朵绽放的花草,每一阵掠过的风,都在宣告着生命的力量。
“嫂子,你快来看。”
今天正逢周六,楚明兰一早就起来干活了,只是隔壁王家闹得厉害,连他们院子这边都能听到不小的动静。
楚明兰一个人也不敢过去看,只时不时凑近门口探头,倒也看不到什么。
“怎么了这是。”
林安安开门出去,巷子里已经站了好些邻居了,都是围着看热闹的。
“哎呦,甭提了,还不是怪王婶子那张嘴,现在害的王虎都被处分做退伍处理了,王家两代人立下的军功,全毁这老娘们手里了。”
“谁说不是呢!这都多少年了,她那张嘴就没半点长进,这下碰到硬茬了吧!”
“当着这么多人面被清理出去,啧啧啧……丢人呦!”
原来是王家要从军区大院里搬走了。
王家门口此时正堆着一大堆物件,零零碎碎的,乱得很,什么都有。
林安安扶着腰,也没靠太近,全当看两眼热闹。
她对王婶子的印象一直不怎么好,刚来军区大院那会,两人就结过梁子,虽说无伤大雅,且给了教训,但这人的品德就是差的,现在她能连累一家子,也不奇怪。
李大娘就站在不远处的树下,跟身边的小媳妇说得唾沫横飞,“就是可惜了王虎,他在特战营待了这么些年,眼看要提干了,结果却被他妈连累了!听说他不仅被政委叫去谈话,昨天连师部的调查组都来了。”
李大娘平时跟王婶子走得最近的,这会倒是摆足了嫌弃的模样。
还真是墙倒众人推。
楚明兰攥着林安安的袖口,小姑娘的指甲无意识地掐进布料:“嫂子,王婶子他们……要搬走啦?”
林安安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,看见王虎垂着头从屋里出来,橄榄绿的军装微皱,早没了初见时的光鲜模样。
王虎的目光扫过围观的人群,最后落在林安安身上,喉结动了动,却什么也没说,转身继续搬箱子。
屋内时不时传出王婶子的哭喊声,不免让人想起她那撒泼的嘴脸,竟还有几分凄凉。
“虎子他爹当年为了救首长,硬是用身体挡住了弹片。可惜啊,英雄的儿子没败给敌人,却败给了亲妈的舌头。”
“师部让他们去农场反省两年,怕是难回来咯。”
“王虎也是该!脑子不活络,也不管束好他妈那张嘴,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呐!”
人越围越多,最后还是资历老的几个婶娘帮忙赶人,让众人都散了,“都别看了,散了吧!”
林安安带着楚明兰回了院子,也没多说什么,只是把门给扣上了。
离预产期还有近一个月,最近林安安都在准备待产要用的东西,孩子的小衣服、小袜子、尿布都准备了不少。
她也是第一次当妈妈,完全没经验,还全靠跟罗婶子取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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